@但雲是黑的:修订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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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簡介==
留存此地作為心願,亦即,成為燈塔。我必須將自己更為壯大,更為穩定,更為堅實。在滔天海濤中,仍能使人辨識方向,使人明白自己想前去的方向何在。無論是啟程還是歸途亦然。無涯境地遙遠,燈塔所在之處,即有大陸。{{Color|white|給悠然}}
若有人問說:「你在忙些什麼?」請和他說,我忙著活著。
2013年開始使用DRRRCHAT聊天室,並於該聊天室限定日本人使用後,移轉至drr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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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有眾多的ID,由2013年長期使用的「黑桐幹也」,中間曾經使用過「[[@木言]]」、「Tod」、「S」,直至目前在使用的是:「天空是白的」、「但雲是黑的」。來自於新橋戀人的台詞:「有人愛你,若你已然愛他,明天就對他說:『天空是白的』。如果是我,我便回答說:『但雲是黑的』。如此,便知道我們彼此相愛了。」
 具有眾多的ID,由2013年長期使用的「黑桐幹也」,中間曾經使用過「[[@木言]]」、「Tod」、「S」,直至目前在使用的是:「天空是白的」、「但雲是黑的」。來自於新橋戀人的台詞:「有人愛你,若你已然愛他,明天就對他說:『天空是白的』。如果是我,我便回答說:『但雲是黑的』。如此,便知道我們彼此相愛了。」
以動物代表自己,是小黑貓:沉穩安靜,但又充滿好奇心,有時候會不小心太過靠近產生好奇的對象。
以花代表自己,以前是紫藤,現在是含羞草。紫藤意味著那種病嬌式的愛,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對方也無所謂。含羞草則是mimosa,來源自mimicry。模仿著這世間萬物而活動。彷如鏡子一般。不過鏡子在破碎之後就會產生自我意識了。映照著另一面鏡子時,也能察覺裂痕是在自己身上。這樣的自我認知使得自己更加的在意與他人的互動。不要好為人師,不要說教,對於他人感受的感受,是時候該拿回一些,即便會感到痛苦。以他人為目的而行為。
以顏色代表自己,以前是黑藍色,現在是藏青色。這個轉變大概只是多了些布爾喬亞的氣息罷了。




==若我是建築==
==若我是建築==
 這裡有著一座碩大的迷宮,迷宮彷如沒有盡頭,隨意進入可在四周找尋到一些遺落的物件。若想離開時,迷宮則會自動讓出一條通往出口的道路。費盡氣力來到終點時,眼前有著的是巨大的城堡。城堡以機械的樂隊歡迎來訪者,各個房間有著不同的財寶,可以自由的探索與拿取,唯獨城堡中心有著一道上鎖的門。門的鑰匙貼心的放在房門外的小桌上。打開房門,裡頭是獨自一人處著,始終沒人來探望的存在。後來這個人找到了些方法離開了迷宮。環繞著城堡的護城河畔多了間小小的茶屋。他便穿梭在城堡、茶屋與迷宮之中。迷霧有時會繚繞著天地,他也就在迷宮之中入睡了。
 這裡有著一座碩大的迷宮,迷宮彷如沒有盡頭,隨意進入可在四周找尋到一些遺落的物件。若想離開時,迷宮則會自動讓出一條通往出口的道路 ,一旦踏出,就連入口也休想在輕易找到 。費盡氣力來到終點時,眼前有著的是巨大的城堡。城堡以機械的樂隊歡迎來訪者,各個房間有著不同的財寶,可以自由的探索與拿取,唯獨城堡中心有著一道上鎖的門。門的鑰匙貼心的放在房門外的小桌上。打開房門,裡頭是獨自一人處著,始終沒人來探望的存在。後來這個人找到了些方法離開了迷宮。環繞著城堡的護城河畔多了間小小的茶屋。他便穿梭在城堡、茶屋與迷宮之中。迷霧有時會繚繞著天地,他也就在迷宮之中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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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說像是玉蘭花一樣。
 被說像是玉蘭花一樣。


是个好食谱(笑) [[@Oichigo]]
靠云云一己之力对上时差那么就来狠狠聊天叭!云云写的东西帮我把脑海里一团乱乱的海藻具象成有逻辑的文字,向云云学习ଘ(੭ˊᵕˋ)੭ ——[[莲]]
==愛情是什麼?==
  愛情是一個具有眾多歧異的詞,為了回答愛情是什麼,我們得明確的說明到底是哪個層面的愛情?又各自帶有什麼意思?以及這些分別的意義我們可能得以如何面對。
'''對象的愛'''
  一般談論到愛情的時候,是A對B的「情感」,是在遭遇之後,對於另一對象的感受。因此有著「我愛你與你無關」這樣的說法。確實,一個人對於外在事物的理解與感受,不受到對象的意志所影響。就像「我看到你很難過」,對方回答:「你不要難過」但也不可能因此就不難過。
  可是愛有著貼近對象的性格,明明對象的愛與對方無關,可我們正因為有著對象,才能夠有著感受。這樣的愛彷彿是透過一個具體的人來降靈,把自己的一切期待與理想給投射在對方身上。當對方不符合這個期待時,就會顯得失落。可明明最一開始就是自己並沒有真正嘗試去理解的獨特性,而只是慾望與自我的擴張。
'''兩種極端性格'''
  這種對於對象的情感或多或少有著「佔有」和「付出」的性質,於是乎,對象的愛會出現兩種極端,一種是掌控者,透過支配他人,感受到自己擁有價值;另一種則是依附者,透過依附覺得有價值的他人,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如果單單從一方面來看,當身為掌控者的人喜歡上一個對象,他的掌控慾望就勢必會讓對方成為一個單純的物。對方按照他的意志行為,於是他再次失去了與人的互動。讓對方與他擁抱就像是拿起一個杯子,逐漸失去原本的意義的來源。慾望是無法滿足的,於是希望透過支配靠近對方,就不斷提出更強烈的要求。越是強烈,對方就越像個物。因為所支配的成為非人,價值的來源就消失了。掌控者再次回歸到無所立基獨自一人的狀態,失去了對象,愛也就不成立了。
  從依附者的角度來看,為了極致的讓自己獲得價值,必須讓自己更加成為對象的一部分,提供協助、照護、情感支持、承受與包容對方的一切。可是由於獲得這種價值的方式是基於讓自己與對方同化,於是連原先具有情感的人都消失了,就單純只是對方一個好用的工具而已。最後愛依然消散。
'''兩種極端關係'''
  雖然前述提到的極端性格單從一方來看,最終都會導致滅亡,不過,當兩種極端性格遭遇在一起的時候,卻會出現兩種極端關係:要嘛互相毀滅,要嘛互相補全。
  當一方極致的想掌控,另一方則對於這樣的掌控全然的接受,兩人在此刻似乎就從世界之中消失了,單單留下他們原先對於彼此的投射還存在。人的基礎此時完全奠基在對方身上。
  如果這時意識突然拉回自身身上,會發現自身這種完全的空虛,從而希望將注意力從對方身上來回自己身上。彷彿做了一個虛幻的夢,才發現自己一直飄浮在空中。一旦意識到,漂浮就會消失,人就會墜落。只要一方開始墜落,另一方一定也會跟隨著墜落,因為是互相依存的。隨後就會導向殉情或彼此毀滅。
  如果這時意識往社會移動,會發覺自己其實一直處在一個從未能被外在世界所認可的狀態。但此時真切的有個人在作為自己的價值來源,是有著認可著自己的對象。社會與私人成為兩個區分開來的區塊,由於自己所有的一切已經不再壓抑,有著私人相處的時間能夠展現,於是在社會領域上反而能更好的融入。從這裡可以切入到後續會討論的特殊的愛。
'''普遍的愛'''
  除了上述對於對象的愛之外,還有著一種普遍的愛。愛有著感染力,是一種氛圍,能夠感染著周遭,同時也影響了我們觀看事物的認知。這種愛就是一種雖然存在著對象,但對誰也都沒有區別的愛。彷彿是「中央空調」一樣的存在。雖然存在著對象,可是這些對象和路邊的花草樹木並無差異,僅僅只是受到了氛圍的感染。
  這固然是愛,但僅僅只有普遍的愛是無法成為人的。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著偏好,有著選擇。如果無論對方是如何,都給予一樣的愛;如果一切都無所區分,僅僅只是被氣氛所圍繞,那麼這一切其實無關乎對象,而是一種恰巧。
  與所有人都很友善,這雖然沒有不好,但如果所互動的對象之中並不存在著自己以外的人,那仍然處在空虛的狀態之中。只有神才有這般普遍的愛,人是得有著偏好的存在。
'''特殊的愛'''
  因此愛有著一個特點,即是我們能在茫茫人海之中,在無數無面目的存在之中指認出來「你」與其他人有所不同。這是一種強烈的直覺,能夠直接把握到對方的本質,並且這種把握必須是互相的。若然只有一方,即便能夠指認對象的獨特性,也會回歸到對象的愛之中。雖然不是以投射的方式,不過因為不是互相的緣故,所以無法使得自己的理想與現實合一。
  當雙方有著互相的愛時,愛是作為一種活動存在。像是呼吸、像是走路。是整個組織的合諧的運動,不是一個可以達成的目標,而是必須持續維持的狀態。只有當雙方彼此認可,發覺自己作為對方存在的基礎,同時對方作為自己的基礎,終於不用再依靠自己的幻想來達成某種虛妄的根基,而是有著真切存在的人作為我們力於此地的事實的可靠證據。
'''結語'''
  愛有著許多不同的形態,有作為「情感」的對象的愛、作為「氛圍」的普遍的愛、作為「活動」的特殊的愛。我們所持有的愛,並不是單純的只適用於其中一個。比如陷入熱戀的時候,自己對於未來生活的理想會投射到對方身上,希望能邀請對方一起生活。會因為愛的氛圍看待萬物都有著獨特的眼光。直到雙方相處和諧之後,進入共同經營生活,能夠明白對方與其他種種人類的差異,以及維持著彼此愛的活動。
==〈科技的探問〉演講用稿==
科技的經驗轉向:
從《老科技的全球史》到海德格的〈科技的探問〉<ref>本文發表於110年05月07號,為國立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院學士班所屬「人社院學士班人文與前瞻科技跨域讀書會補助計畫」之「20世紀的科技變遷與國家行動讀書會」所使用的內部文件,並非已完成之學術論文,請勿徵引。</ref>
「我們正在探詢有關科技的問題,以便展明我們與其本質的關係。現代科技的本質在所謂的集置(ge-stellen)<ref>Gestell是海德格用以說明科技本質的詞彙,Ge-是「聚集」的字根,stell來自stellen這個動詞,意思是「設定」。英文翻譯成「Enframing」或者「Positionaility」。中文翻譯成「框架」、「聚置」。是將存在放置於科技所設定的框架之中,使其作為特定的「預備資源」(Bestand/standing-reserve),而蒙蔽了其他的面向。</ref>中展示自身。 但是,從相應的意義上來說,如果要回答就意味著要做出回應的話,僅僅指向這一點仍然無法回答有關科技從本質上到底要探求什麼問題。」<ref>Martin Heidegger, Translated and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Willian Lovit. (1977) "The Question Concerning Technology and Other Essays" New York & London: GARLAND PUBLISHING, INC.  p.23.,此後縮寫為QT。</ref>──海德格,〈科技的探問〉<ref>QT, p.3-35</ref>
關鍵詞:科技、框限、預備資源、現象學、科技的使用史觀
'''一、導言'''
  在《老科技的全球史》<ref>大衛・艾傑頓(2016)。《老科技的全球史》。(李尚仁中譯)。新北市:左岸文化出版;遠足文化發行。</ref>當中,David Edgerton提出一套有別於過往撰寫科技史所使用的史觀,將「創新、發明」為中心的觀點改變為「使用」。這樣的史觀不只打破了科技是線性進步的想像,同時科技的歷史也不再是單點呈現在一時一地,而是全球各地同時都具有著科技。顛倒了原先一般認為科技與社會之間「創新與守舊」的對立,打破科技停留在某些階級和族群的掌握之中的想像。最重要的是,「科技」與「科技物」是有所不同的。如果我們只思考物品的使用,便缺乏了關於世界、歷史的整體性。科技,就其根本而言,其實是一種權力,是有秩序的控制某些物品,而非物品本身的使用。<ref>同上,請參見〈導論〉,p.35-49</ref>
  海德格於1953年出版的”〈科技的探問〉(”Die Frage nach der Technik”)<ref>英譯本請參見註5。</ref>一文中,便提出人與科技之間的關係作為一種問題,並且從根本上討論,科技與人的關係就本質而言佔據了什麼樣的地位。
  本文意圖透過〈科技的探問〉之闡釋說明「使用的史觀」合理的理論基礎,以及在海德格所描述的根本關係下,科技隱含了哪些危險,人與科技能如何相處以避免這些危險。
  但在進入海德格如何談論科技之前,我們有必要先說明海德格對於人的存在的構想。明白他的理論基礎架構之後,才有利於我們更明晰的進入〈科技的探問〉。
'''二、存在的問題'''
  在海德格知名的《存在與時間》一書中,海德格重新提出我們應當對存在進行探問。並且藉由存在者與存在的區分,能夠協助我們根本性的討論何謂存在的意義。然否,我們一切義理上的討論,都會流於奠基在理所當然的言談上而已。<ref>Heidegger, Martin,von Herrmann, Friedrich-Wilhelm(Hrsg.)(1977).Sein und Zeit.Frankfurt/M.:Vittorio Klostermann.此後縮寫為SZ。</ref>舉例而言,一棵具體的樹和使得我們將種種不同的樹稱為樹的東西是不同的。具體的樹是存在者,而使我們將不同的具體的樹理解為樹的東西,則是存在。我們雖然暫時無法在概念上明確的說明何謂存在的意義,但是正是因為我們對存在有所理解,才反應在存在者身上。為此,能夠透過對存在的意義探詢,來獲得究竟是甚麼使得我們能夠理所當然的使用這些意義。我們的理解,是存在向我們展現它自身一樣,是由原先被掩蔽的東西所開展而來的。這個過程被稱為「解蔽」(Entbergen)。由解蔽而來的,則是真理(aletheia)<ref>古希臘神話中代表真理的女神,也意味著無所遮蔽的意思。 a-是否定的字根,letheia則是遮蔽的意思。希臘人對於真理的表達,恰好是一種否定的方式。這也與海德格思想中日常的非本然與非日常的本然十分相關。慣常情況下,真理反而是被我們所掩蔽起來的。只有否定了這個掩蔽,真理才會在我們面前被揭開面紗。</ref>。換句話說,我們對於存在的理解,其實就是對於存在的真理的片面掌握。由此海德格區分出了人在生活時的兩種不同存在樣態:本然與非本然。在日常情況下,我們面對存在是以一種並非是存在本身的方式進行理解,這種狀態被稱為非本然的。另一些狀況下,我們則直面存在本身,這種狀態被稱為本然的。這兩種狀態在海德格對於死亡的分析中有明確的說明。
  死亡是具有雙重性的。在群我(Das Man)<ref>無特定對象的公眾。</ref>的日常談論底下,會形成一種對死亡的害怕。人們不可能真心覺得自己可以避免死亡,但仍然說著或做著一些與已死之人不同的事情,以這樣的方式來逃避死亡。比如,一位朋友因為肝病過世後,剩下來的人紛紛提醒對方,要早點睡覺,少喝酒,彷彿死亡與這些因素有著直接的關聯。透過避免這些事情,就能避免「以肝病死去」的這個事件。日常的群我,形成一種公共觀點,將死亡作為一種不斷發生的「事件」,也藉此將我們對死亡的焦慮不安(非對象性)轉變為對死亡的害怕(對象性)。當提到「有人死了」,這裡的有人,其實並不指涉任何一個人,死亡就此被平淡化為一個事件,實際上不屬於任何人。我們藉由談論一個已死之人,將自身遁入到群我之中,與自身的死亡抽離開來。海德格說:
「逝去者與死人的差別,已經被那些『留存於後』(remained behind)的人拋得遠遠的了,並且在葬禮儀式、拘禁、和墳墓崇拜中,作為一個『操心』的對象。這是因為逝去者在他的存在中,仍然有著比一個能被他人所『操心』的用具(環境的手許物)『更多』的部分。」<ref>SZ, p.238</ref>
  在葬禮上,還留存著的人們不單單是藉由已死之人去談論一個死亡事件,同時,逝去者與已死之人這兩者的曖昧性也在談論中交雜著。逝去者原先所具有的可能性,被留存於後的人們所承接。原先要由逝去者所完成的工作,被交付到了他人手上。原先預定的計畫,對還留存著的人們以另一種可能性展示開來。換言之,逝去者與死人最大的差別,是逝去者有著改變其他此在與世界關聯的能力,而已死之人不過就是一個能被操心的用具而已。在日常的言談中,並非單一的只是在談論一個死亡事件,而是透過一個既成的死亡事件,同時關聯著自身的死亡。
  海德格是如此說明本然的死亡:「是最本然的能在,是無所關連、無法被替代的存在的可能性」<ref>SZ, p.255</ref>這種死亡是此在的死亡,是使得此在成為「不再此在」的一種可能性。他人的死亡同樣是一種存在的可能性的消滅,可是不是全面性的。當他人成為逝去者,就意味著我們無法再與之有任何關聯了。他曾經對我敞開的世界也終結了。「不再可能」這樣的性質在他人的死亡之中被我所洞見,並關連到我自身的死亡。此在的死亡是,使得一切的可能性不再可能的可能性。
  本然的死亡與非本然的死亡在日常的談論中具有不去區分的曖昧性,總是伴隨著雙重的意義在運作著。並非只以本然的方式看待死亡才是正確的,本然與非本然並沒有絕對上的道德區分。如果本然總是比非本然具有優先性的話,那麼當我們因為一個死亡事件而提醒身旁的好友要照顧身體,那份心意也變得是令對方脫離能夠直面自身的死亡的罪行了。之所以不會成為罪行,是因為這樣的談論總是關聯著他者的死亡,而在他者的死亡之中,包含著我的死亡。我在直面著自身的死亡的同時,也察覺了我的死亡作為可能性,也會消滅他人的一部份的可能性。相反過來也是。世界揭示它自身的方式會隨著死亡而有所改變。有一部分的世界已經注定是永久的黑暗,永遠無法發展,無法開顯。這樣的黑暗就是由死亡所帶來的。
  海德格沒有在道德上對本然與非本然的存在樣態進行比較,倒不如說,他的立場更貼近能夠以這兩種方式對於存在進行理解會優於(或者說,更貼近人的真實生存情況)只能使用其中一種。
  同樣的思考方法也在〈科技的探問〉一文中被使用,科技則在此文中被理解為一種特別的解蔽方式。而科技的危機則在於,可能使得人們再也無法以其他的可能性理解存在,如同科技集置自然一般,人也作為被科技集置的一員,不論是在實踐層面、理解層面,或者存在的層面。
'''三、科技的探問'''
'''(A)科技作為一種解蔽:銀盤的例子'''
  如上所述,我們應該已經能夠明確區分科技與科技物的差異,以及科技並非獨立的某種技術或者物品,而是包含著如何被使用,出於甚麼目的而被使用等等的條件的整體性存在。科技就其本質而言,便是我們理解世界的一種方法,或者以海德格的術語來說,是一種「解蔽」的方式。
  海德格以製作銀盤為例,說明「一切生產製作的可能性都根基於解蔽」<ref>QT, p.12</ref>
  製作銀盤會需要銀、盤子的形狀、銀盤使用的目的,以及製作銀盤的人。這四者便分別對應到古希臘的四因說:質料因、形式因、目的因、動力因。這四者是用以說明一項事物的因果性,也是一物以特定的方式呈現在我們面前的理由。「所謂的製作(poesis),就是將不在場之物過度成為在場之物。」<ref>QT, p.10</ref>
  科技雖然並非是製作銀盤,但同樣具有製作的性質,並且,海德格再次從字源上說明,Techne不僅僅是工匠的技藝,同時也是藝術領域的創作。
  然而,現代科技與科技還是有所不同的,雖然同屬於解蔽,可是現代科技卻是以一種強求<ref>Herausforden,日常意義為挑戰、挑釁。英文翻譯為Challeging。</ref>的方式去解蔽自然。
'''(B)強求的解蔽:風車與水力發電廠的差異'''
  傳統的風車確實借用了風力轉化成供人使用的能源,但這樣的轉化並未將「風」安排在體系裏頭一種可以具體規劃的能源當中。水力發電廠則不同,已經預先將河流本身視為能源的替代名詞了。同樣一條河流,在水力發電廠的科技之下,是預備的電力;在觀光業者的活動安排之下,是可以獲取金錢的對象。這種解蔽的方式,如同將物品整齊規劃,擺放在架子上一般。我們強求自然轉換成能源,並將轉換過後的東西儲藏、分配、並再次轉換。
  現代科技的這種解蔽方式,要求源先尚未被轉化的事物,以特定的方式出場,海德格將此稱為預備資源(Bestand)<ref>日常意義是擺放、庫存等等。英譯為standing-reserve。一般中譯翻譯為「持存」。但持存一詞容易與其他用語混淆,因此我就其意義,將其翻譯為「預備資源」。</ref>。這與單純的擺放不同,我們並不再以這個事物作為對象,而是別的甚麼來看待它。意義被剝落了,而一切都被歸屬進現代體系中,有秩序、可量化的系統之中。
  不僅僅是事物,在現代科技這種強求之下,人也成為預備資源。即便是同樣做著與過往工作相同的林業人員,在現代科技之下,其實也已經蘊含在纖維的置訂之中。纖維又為紙張所強求,紙張又為報紙、雜誌所強求。<ref>QT, p.18</ref>
  對於某物強求,將其作為預備資源,以特定方式進行解蔽,海德格稱其為集置(Gestell)<ref>請見注3.</ref>
'''(C)現代科學與現代科技的關係'''
  在歷史學上(客觀時間先後上),現代科學是先於現代科技,並且可以說現代科技就是現代科學的一種實際運用。然而,如果細究其本質的話,會發現在歷史上,其實海德格所描述的現代科技,在歷史上是蘊含在現代科學之中的。
  現代科學的本質無非是將自然作為一種可觀測的理論對象,並對其進行精密的量化研究。這套方法與我們上述所說的水力發電廠也是同樣的情況。在特定的架構底下,以特定的方式將其進行轉化,並產出特定的內容。一切都是置訂好的一般。然而,那種一般性的歷史學理解,卻使得我們在現代物理學、電子學不斷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同時,深深遺忘了他們背後科技的本質。
'''(D)科技的危險'''
  在以科技作為解蔽的方法下,有著以科技作為唯一解蔽的可能性。如是如此,連同上帝都能被理解成單單的一個原因,被置訂好的理論所侷限。我們所呈現出來的一切正確的東西之中,恰恰好存在的真理卻被深深掩蓋了。
  人藉由這種方法,將周遭的事物染上「一切事物都是自己的製作品」的概念,從而得到一個結果,即是人再也無法真切的面對自身的存在,我們生存的一切可能性都在科技的架置之下。
  海德格對此提出的解方是,我們正應當探入這個危險之中,謹守我們的探問。在探問的越是明朗,得救的解答也越發明亮。這樣的說法估計讓人很疑惑,但倒不如說晚期的海德格很喜歡這種詩意的描述。海德格所要求我們的,其實是一種重新面對自身的生活的要求。人既然已經無法脫離科技,但我們仍然可以明晰的知道科技對我們的處置,並且在明白這件事情的情況下,反過來思考自己並不單單是在科技之下的人。我們並未製作世間萬物,我們也不可能僅僅將存在以有限的方式所框限。在科技的架置下,固然有著指向性般的歷史發展(海德格稱此為命運),然而所謂的命運,也就只是一個大的趨勢而已。
'''四、結語'''
  不過,具諷刺性的是,海德格的分析仍然停留在理論的層次。在1980年代以後,如STS等領域者,開始提出科技理論應該要注重經驗的面向。包含社會、實際的科技應用與工作場域、科技使用的倫理等等。不同於1920-1980年代的傳統科技哲學家主要針對人類想要掌握自然提出警告,經驗轉向之後的科技哲學更加要求對於具體情況的理解。 <ref>請參閱Philip Brey,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after the Empirical Turn"(2010), Techné: Research in Philosophy and Technology 14 (1):36-48</ref>
  回歸到本次兩個主要文本的交接點,我想我們已經足夠清楚科技在存在上的地位為何,並且不論是「創新、發明」的史觀,還是「使用」的史觀其實都仍然奠基在海德格所描述的這種科技架構之上。海德格並不是單純的提倡掌控自然有危險,相反的,他提出我們如果對於科技這種掩蔽自身的解蔽方式沒有理解的話,最終會趨向於被科技所宰制。《老科技的全球史》恰好是奠基在人會受科技的安排這個前提上所撰寫的。正是因為以特定的思維方式去接受科技,所以創新、發明與國族是有所連結的。正因為科技直接影響人類的生活習性,所以我們對於雞豬牛羊的斬殺,從原先具體的血腥轉變成帳面上的數字,甚至,展示動物的屍體成為一種觀光。這些對象都不再是原先的對象,而被安排在科技所揭示給我們的意義之下。
  也許最終我們仍然得思考,究竟是什麼蒙蔽了我們,而揭露開被掩蓋的事物時,我們又會看到什麼存在。
參考資料:
<references />
== 哲學普及短文,致寒鴉 ==
  哲學,這是由日本學者翻譯philosophy 一詞而來。取「哲人之學」為其意義。但從歷史上來看,哲學指得其實就是西方,由古希臘為中心開始發展的一套思想體系。東方有沒有哲學?這是個問題。但東方肯定有思想。只是這些思想並不一定符合西方哲學的架構。Philosophy 由philia 和Sophia 兩個字詞組成,意思是愛智慧,而philosopher ,哲學家,字面上的意義就是愛智者。可是這個學問與其他的學問有什麼差異呢?
  在有記錄以來,第一個成為哲學家的人叫做泰利斯,他提出了第一個哲學問題:「世界的本質是什麼?」有別於行星如何運作,動物如何分類,這些被稱為自然哲學(naturphilosophy)的學問,關於事物本身是什麼?這樣的問題第一次被提出了。哲學由此開始發展,除了詢問事物本身是什麼的「形上學」之外,還有著我們如何認識這些事物的「知識論/認識論」以及事物該如何運作,包含人該如何行為的「倫理學」。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倫理學ethics一詞,最一開始來自ethos ,意思是馬兒吃草的地方。翻譯成現代化,就是風俗習慣。因此亞里斯多德也說,倫理不是學問,而是協助我們尋找射箭的方向即便看不到箭靶,至少也不能朝著相反地方向射箭,這樣才有機會射中。
  西方哲學在現代,主要以剛剛提及的三個大領域為主,分別是:1.討論事物本質的「形上學」,這也包含世界的基本架構。2.討論事物如何被認識、人類的認識活動的「認識論」,以及3.討論何謂善/惡的「倫理學/道德論」。這些理論構成了各個現代學科發展的基礎。其他的學科可以直接借用已經發展出來的哲學理論作為預設來去進行後續研究。題外話,所謂的現代學科意指,以特定的研究方法對特定的研究對象進行研究的學問。因此數學不能處理心理學的問題,反之亦然。但心理學可能借助數學的工具,反之亦然。至於漫長的西洋哲學史,我就不多說了,那說下去是一個學期以上的課程。
  但可以快轉到現代在提問的問題。笛卡爾是現代哲學的第一人,相當重要的哲學家。他同時也是理性主義思潮的第一人。他的主要貢獻在於,他提出了一個疑問,什麼東西能算是穩固的知識體系的基礎?為此他採用了懷疑方法,常是檢驗一切東西,直到找到欲疑而不可疑的東西作為知識基礎。那是我們的感官嗎?可是做夢的時候一樣有感官。所以感官無法成為基礎。那是像數學幾何這類的思維嗎?可是有可能有惡魔會欺騙我們,導致我們覺得1+1=2,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證明這是真的。懷疑到最後,他發現,即便有強大的惡魔想欺騙我們,但至少我們也得在思考才能被欺騙。笛卡爾因此歸結出,「思維活動」就是知識基礎,但是他進行了一個跳躍,就是思維活動一定有思維主體,因此「我」就是那個知識的基礎。
  可是這造成了接下來四百多年的哲學大問題。也就是,作為意識層面的「我」,和作為身體的「我」在笛卡爾的論證中,處於兩個不同的階段,而且彼此是不同種類的東西。那麼我想要把手舉起來,手就真的舉起來了,這就成為很神奇的事情。在哲學史上,被稱為笛卡兒的「心物二元論」。接下來的所有哲學家基本上都在討論如何跨越這個問題。直到二十世紀,西方的胡塞爾提出要做出更徹底的還原,我們連主體也不要假設,只從意識活動(現象)開始研究。東方則有西田幾多郎提出同樣的進路。雖然兩者後來發展的路線不太一樣就是了。


  到我們現在。我們仍然可以討論非常古早時期的哲學問題,也可以討論新生的哲學問題。但重點在於,我們對於問題的討論必須要具備問題意識。換句話說,為什麼一個問題值得討論?比如剛剛提到的,如果意識與物是不同的東西,為什麼可以互相干涉呢?(想把手舉起來,手就舉起來了)。如果產生了這類的好奇時,恭喜,你很適合接觸哲學。如果沒有這類的煩惱的話,哲學其實也並不是一個必要的東西。只有當我們對世界的預設產生懷疑與好奇的時候,哲學才會發揮作用。如果只是將世界理所當然的接受,那麼哲學沒有絲毫用處。


(下台一鞠躬)


==一些公開過的小說==
== 一些公開過的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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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episode.cc/read/nthuyuehan.29/my.160930.080235/0 雜談]:逐漸習慣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部分,變得更加壯大。有種恐懼在內心蔓延,對於他人理所當然的常識,就該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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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kadokado.com.tw/book/29239 我們要將天空拉拔至大地上](連載中):一封很長的情書。


==關於飲食==
{| class="wikitable"
|+評價飲食之基礎
|1. 個人偏好(厭惡與喜愛):
通常在推薦、分享料理的時候,有一點是一定要注意且不可否定的,那就是「個人偏好」。比如不喜歡吃茄子,那無論如何茄子都必須被避開,不可能以「因為還沒吃過好吃的茄子」為由,強迫對方去吃。簡單一點說,把個人偏好當作是那個人對這個食材過敏就好了。食物這麼多,沒有必要刻意勉強他人去吃特定的食材。(啊,我們生存在多幸福的時代啊)如果對方願意嘗試,自然是另一回事,不過很有可能得到「今天的茄子也只是個普通的茄子」(並沒有某改變對茄子的印象)的結果。
反向來說,個人偏好的喜愛也不能予以否定,甚且沒有辦法做出任何評價。
飲食文化最根本的就是「直接感受」,這個炒飯好好吃,那個拉麵我喜歡。這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後續開始建立起評價系統、有道理的講述為什麼一個東西好吃、甚至鑽研到製程、調理法,都是為了更好的將自己的喜愛分享出去。
所謂的飲食,就是一種生活方式,我們只能展示不一樣的生活方式給他人,但絕對不能勉強他人如我們一樣的活著。對一個人而言最好的生存方式,對另一個人而言可能就是地獄。
2.味覺記憶(歷史文化的味道):
人對於飲食的接受度,很大程度上受到我們從小到大吃的東西的影響。個人的飲食偏好便奠基在歷史文化之上。舉例來說,一部分台灣人對納豆的味道無法接受,一部分的日本人對臭豆腐無法接受。同樣都是發酵製品,但因為不在自己的味覺記憶之中歸屬於食物的風味,於是便在個人偏好上被排除了。當然,能夠接受的人,往往是基於自身的開放性和味覺的資料庫夠大,所以接受度就更高了。
再舉個簡單的例子,這就如同台南人吃到不甜的醬油,會受到衝擊是一樣的。衝擊之後,接受與否則是另外一回事了。最主要我想說的還是,大家吃過的東西累積起來,造成每個人對分別的料理的偏好有所差異。這無關乎好壞。
3. 正統:
有些人會追求食物的正統性。但其實正統並不總是與「好吃」綁在一起。追求正統更大程度上,是為了理解這個料理的歷史。但飲食本來就是不斷的被「改良」同時又包含著「懷舊」的事物。如果真的追尋飲食的傳統的話,我們可能只能找找史前好朋友,學習一下如何把肉烤焦。
這方面有更多專業的資料,可以看看人類學家和歷史學家對於飲食的考究。
4. 資料庫:
當我們吃得夠多,並且有專注在感受上,而不單單是服從個人偏好或者社群中的聲浪時,我們就會建立一個比較明確的飲食資料庫。舉例來說,品酒師可以判別出酒中的各種風味,咖啡師能夠判別出咖啡豆的處理法等等,這些都是建立在有足夠的資料庫和背景知識,才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入門者其實也都感受(sense)到這些不同的風味,只是無法指認(recognize),並不在知覺(perception)之中。
資料庫是透過數量來達到知覺的質量,因此一個人確實可以誇耀自己在某個領域嘗試過多少品項。不過除了數量之外,過程也相當重要,如果只是累積了數量卻沒有足夠的感知的話,那麼知覺仍然是空虛的,沒有辦法做出恰當的描述。
5. 評論的權威:
但是難道一個資料庫夠充實、知覺質量夠好的人,就是權威嗎?並不是的。
我們仍然要記得,至始而終都是為了分享一種「生活方式」,酒款、咖啡的描述只是為了溝通,而不是為了展示個人能力。甚且只能輔助還未學習這套溝通方式的人,一同進入某一套「評價系統」之中,使用相似的語彙來進行溝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在還未真正嘗試之前,就找尋到合適於自己的作品。真正的生活是遠大於評價系統的。
6. 品評:
不過,我們仍然能夠品評一道料理的好與壞。不是根據個人偏好,也不是根據風味描述的精準度,而是從一道料理如何被產出來評價。這點仰賴的是大量的知識:包含料理的歷史文化、調理法、對原料的認識度、製程、足夠的味覺資料庫以及對於這個產業的整體認識。
品評絕對不是「這不好吃」(個人偏好),也不只是「湯頭濃郁,帶有花蛤和濃厚豚骨風味」(描述性的評價)。真正的品評甚至必須考量到客群、環境、服務、定價、料理本身,一個整體性的美食評論才能夠真正的出現。品評是,即便自己在偏好上不喜歡,也仍然能夠說出優點與缺點的評價方式。固然這仍然不如生活那般廣闊,仍然是從屬於某套價值體系,但至少,先把遊戲規則說清楚,自己的評價原則是什麼,這樣一來,所有人也都可以挑選與自己偏好相近的價值體系,一同分享著希望傳達給他人的事物了。
|}
{| class="wikitable"
|+關於酒的描述與品味
|在推廣酒類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個隱憂,會不會在推廣的時候被誤認為其實面對酒是需要有「品味」的呢?品味這東西大概就跟正宗一樣吧,並不是必要的東西。
真正必要的東西是「感受」,或者更廣一點來說:「整體的體驗」。如果剝除了體驗,剩下的也就只會是一些資訊的堆疊。剛開始接觸任何東西時,如果面對的是高資訊量的門檻的話,不論是任何事都會備感壓力,只剩下智性還在運作,知覺卻消散在這個理論的世界之中。因此,最重要的仍然是那個吸引自己最原初的動機。
大學時期的我,最多也就喝喝台啤,連調酒也沒有見識過,頂多聽過「長島冰茶」多烈、多可怕。有次與要好的朋友一起在台北喝精釀啤酒,喝了兩公升的啤酒之後,受邀到他的家中品嘗他珍藏的酒款。一入門就是金門高粱的三節配酒,接著就是六、七款英格蘭、蘇格蘭威士忌的洗禮。純飲完之後,加冰再品嘗一次。第一次體驗到,原來喝酒可以是五感完全開放的一件事情。有些酒入口之後,全身像是被木質調暖感所包覆,如同自身處在木桶之中一樣。有些則在眼前呈現光暈流轉的琥珀寶石模樣。這與當時我自己在進行的研究(關於聯覺以及日常感官的互用)十分相關,等於是讓我在體驗上直接感受到什麼是透過視覺呈現味覺,透過本體感覺呈現嗅覺等等的有趣經驗。當然,這樣的飲酒量真的是太超過了……直到兩天後,我的呼吸都還有著木桶香氣。
藉由這個契機,我開始去調酒吧消費。
很幸運的是,才去了前幾次,就得到資深前輩的經驗分享。對於酒吧來說,酒的味道頂多占60%,換言之,只要風味上不要難喝、能夠符合消費者對於風味的喜好就行。剩下的是環境、服務,以及面前的這杯酒嘗試傳達的東西。相較於我當時日常的思維方式,這是全然不同的觀點。也因為接觸了調酒,去看了《王牌酒保》這套漫畫。迄今我個人的服務觀念,有許多都仍然是從這套漫畫中學習而來的。
在某次打算前去常去的調酒吧時,卻發現自己忘了當天是唯一一天的公休日。想起在吧檯與熟客閒聊時有提到,附近有一些新開的酒吧,便又轉向踏入另一扇門。字面上的意義和隱喻上的意義都有。我後來所走入的酒吧是一間清酒吧。本來就十分喜愛日本文化的我,第一次喝到日本酒的口感和風味實在是令人很驚艷。有些人說:「烈酒用以暖身,日本酒用以暖心。」雖然不論哪種酒款,我想都包含了暖心的面向,但於我個人的體驗,確實深深被日本酒柔和的口感與細緻的風味所吸引,後來也就踏入這個行業之中。
回頭來說最一開始的話題,如果對於酒款,必須要能夠細緻描述香氣、能夠說出背後的歷史故事,才算懂喝酒的話,壓力實在太大了。最一開始對於酒的描述,可能只是:「坐在海邊望著星空」、「第一次約會時羞澀的感覺」等等的抽象表達,甚至這些表達對我來說更接近真正的表達。至於後來的:「帶有韋特糖、柑橘果乾香氣,入口滑順,酒感輕盈,尾韻綿長」等等的描述,反而是為了方便溝通所建立的人工系統。這套人造的描述系統是為了幫助我們在同一個用語環境底下進行溝通,而不是一種位階的呈現。
酒在最一開始就與人的生活不可分離,不論是祭祀用,又或者是透過發酵確保飲用的是乾淨的水分來源。直至此刻,各類酒款的工藝技術可說是登峰造極,我們必須將其視為人類始終在追求一種更好的生活,是整體水平的提升,而不是透過貶低某些族群來凸顯自己有多麼美好。
暢飲店也好、居家調酒也好、專業職人調酒吧、專業單杯店都好,沒有哪個優於另一個,唯一有差異的,僅僅在於何者能夠滿足一個人的心。
祝大家都心有所屬
|}





2024年4月29日 (一) 12:32的版本

简介

留存此地作为心愿,亦即,成为灯塔。我必须将自己更为壮大,更为稳定,更为坚实。在滔天海涛中,仍能使人辨识方向,使人明白自己想前去的方向何在。无论是启程还是归途亦然。无涯境地遥远,灯塔所在之处,即有大陆。给悠然


若有人问说:“你在忙些什么?”请和他说,我忙着活着。



2013年开始使用DRRRCHAT聊天室,并于该聊天室限定日本人使用后,移转至drrr.com。

“人对于同一事物具有不同观点与看法。有时他人的描述就仅限在他人自身。实际的生活经历并无法由他人所代述。”

所以请别透过他人的嘴巴认识我。若然想认识我的人,请就自己和我互动并拥有自己的判断吧。

专长是日本酒品饮、哲学、文学创作。

兴趣是吃吃喝喝、听听音乐、偶尔看些电影。对于ACG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是以文化批评为主的分析观点。


具有众多的ID,由2013年长期使用的“黑桐干也”,中间曾经使用过“@木言”、“Tod”、“S”,直至目前在使用的是:“天空是白的”、“但云是黑的”。来自于新桥恋人的台词:“有人爱你,若你已然爱他,明天就对他说:‘天空是白的’。如果是我,我便回答说:‘但云是黑的’。如此,便知道我们彼此相爱了。”

以动物代表自己,是小黑猫:沉稳安静,但又充满好奇心,有时候会不小心太过靠近产生好奇的对象。

以花代表自己,以前是紫藤,现在是含羞草。紫藤意味着那种病娇式的爱,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对方也无所谓。含羞草则是mimosa,来源自mimicry。模仿著这世间万物而活动。彷如镜子一般。不过镜子在破碎之后就会产生自我意识了。映照着另一面镜子时,也能察觉裂痕是在自己身上。这样的自我认知使得自己更加的在意与他人的互动。不要好为人师,不要说教,对于他人感受的感受,是时候该拿回一些,即便会感到痛苦。以他人为目的而行为。

以颜色代表自己,以前是黑蓝色,现在是藏青色。这个转变大概只是多了些布尔乔亚的气息罢了。


若我是建筑

这里有着一座硕大的迷宫,迷宫彷如没有尽头,随意进入可在四周找寻到一些遗落的物件。若想离开时,迷宫则会自动让出一条通往出口的道路,一旦踏出,就连入口也休想在轻易找到。费尽气力来到终点时,眼前有着的是巨大的城堡。城堡以机械的乐队欢迎来访者,各个房间有着不同的财宝,可以自由的探索与拿取,唯独城堡中心有着一道上锁的门。门的钥匙贴心的放在房门外的小桌上。打开房门,里头是独自一人处著,始终没人来探望的存在。后来这个人找到了些方法离开了迷宫。环绕着城堡的护城河畔多了间小小的茶屋。他便穿梭在城堡、茶屋与迷宫之中。迷雾有时会缭绕着天地,他也就在迷宫之中入睡了。


拥有容器的人

如果人有着容器,那么容器所承装的,一种是生长过于繁茂,不得不以容器限制形状的人;另一种是像水一般,失去了容器就会溃散的人。我想我大概属于后者。

欢迎留言

被说像是玉兰花一样。

是个好食谱(笑) @Oichigo

靠云云一己之力对上时差那么就来狠狠聊天叭!云云写的东西帮我把脑海里一团乱乱的海藻具象成有逻辑的文字,向云云学习ଘ(੭ˊᵕˋ)੭ ——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一个具有众多歧异的词,为了回答爱情是什么,我们得明确的说明到底是哪个层面的爱情?又各自带有什么意思?以及这些分别的意义我们可能得以如何面对。


对象的爱

  一般谈论到爱情的时候,是A对B的“情感”,是在遭遇之后,对于另一对象的感受。因此有着“我爱你与你无关”这样的说法。确实,一个人对于外在事物的理解与感受,不受到对象的意志所影响。就像“我看到你很难过”,对方回答:“你不要难过”但也不可能因此就不难过。

  可是爱有着贴近对象的性格,明明对象的爱与对方无关,可我们正因为有着对象,才能够有着感受。这样的爱仿佛是透过一个具体的人来降灵,把自己的一切期待与理想给投射在对方身上。当对方不符合这个期待时,就会显得失落。可明明最一开始就是自己并没有真正尝试去理解的独特性,而只是欲望与自我的扩张。


两种极端性格

  这种对于对象的情感或多或少有着“占有”和“付出”的性质,于是乎,对象的爱会出现两种极端,一种是掌控者,透过支配他人,感受到自己拥有价值;另一种则是依附者,透过依附觉得有价值的他人,成为对方的一部分。

  如果单单从一方面来看,当身为掌控者的人喜欢上一个对象,他的掌控欲望就势必会让对方成为一个单纯的物。对方按照他的意志行为,于是他再次失去了与人的互动。让对方与他拥抱就像是拿起一个杯子,逐渐失去原本的意义的来源。欲望是无法满足的,于是希望透过支配靠近对方,就不断提出更强烈的要求。越是强烈,对方就越像个物。因为所支配的成为非人,价值的来源就消失了。掌控者再次回归到无所立基独自一人的状态,失去了对象,爱也就不成立了。

  从依附者的角度来看,为了极致的让自己获得价值,必须让自己更加成为对象的一部分,提供协助、照护、情感支持、承受与包容对方的一切。可是由于获得这种价值的方式是基于让自己与对方同化,于是连原先具有情感的人都消失了,就单纯只是对方一个好用的工具而已。最后爱依然消散。


两种极端关系

  虽然前述提到的极端性格单从一方来看,最终都会导致灭亡,不过,当两种极端性格遭遇在一起的时候,却会出现两种极端关系:要嘛互相毁灭,要嘛互相补全。

  当一方极致的想掌控,另一方则对于这样的掌控全然的接受,两人在此刻似乎就从世界之中消失了,单单留下他们原先对于彼此的投射还存在。人的基础此时完全奠基在对方身上。

  如果这时意识突然拉回自身身上,会发现自身这种完全的空虚,从而希望将注意力从对方身上来回自己身上。仿佛做了一个虚幻的梦,才发现自己一直飘浮在空中。一旦意识到,漂浮就会消失,人就会坠落。只要一方开始坠落,另一方一定也会跟随着坠落,因为是互相依存的。随后就会导向殉情或彼此毁灭。

  如果这时意识往社会移动,会发觉自己其实一直处在一个从未能被外在世界所认可的状态。但此时真切的有个人在作为自己的价值来源,是有着认可著自己的对象。社会与私人成为两个区分开来的区块,由于自己所有的一切已经不再压抑,有着私人相处的时间能够展现,于是在社会领域上反而能更好的融入。从这里可以切入到后续会讨论的特殊的爱。


普遍的爱

  除了上述对于对象的爱之外,还有着一种普遍的爱。爱有着感染力,是一种氛围,能够感染著周遭,同时也影响了我们观看事物的认知。这种爱就是一种虽然存在着对象,但对谁也都没有区别的爱。仿佛是“中央空调”一样的存在。虽然存在着对象,可是这些对象和路边的花草树木并无差异,仅仅只是受到了氛围的感染。

  这固然是爱,但仅仅只有普遍的爱是无法成为人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着偏好,有着选择。如果无论对方是如何,都给予一样的爱;如果一切都无所区分,仅仅只是被气氛所围绕,那么这一切其实无关乎对象,而是一种恰巧。

  与所有人都很友善,这虽然没有不好,但如果所互动的对象之中并不存在着自己以外的人,那仍然处在空虚的状态之中。只有神才有这般普遍的爱,人是得有着偏好的存在。


特殊的爱

  因此爱有着一个特点,即是我们能在茫茫人海之中,在无数无面目的存在之中指认出来“你”与其他人有所不同。这是一种强烈的直觉,能够直接把握到对方的本质,并且这种把握必须是互相的。若然只有一方,即便能够指认对象的独特性,也会回归到对象的爱之中。虽然不是以投射的方式,不过因为不是互相的缘故,所以无法使得自己的理想与现实合一。

  当双方有着互相的爱时,爱是作为一种活动存在。像是呼吸、像是走路。是整个组织的合谐的运动,不是一个可以达成的目标,而是必须持续维持的状态。只有当双方彼此认可,发觉自己作为对方存在的基础,同时对方作为自己的基础,终于不用再依靠自己的幻想来达成某种虚妄的根基,而是有着真切存在的人作为我们力于此地的事实的可靠证据。


结语

  爱有着许多不同的形态,有作为“情感”的对象的爱、作为“氛围”的普遍的爱、作为“活动”的特殊的爱。我们所持有的爱,并不是单纯的只适用于其中一个。比如陷入热恋的时候,自己对于未来生活的理想会投射到对方身上,希望能邀请对方一起生活。会因为爱的氛围看待万物都有着独特的眼光。直到双方相处和谐之后,进入共同经营生活,能够明白对方与其他种种人类的差异,以及维持着彼此爱的活动。


〈科技的探问〉演讲用稿

科技的经验转向: 从《老科技的全球史》到海德格的〈科技的探问〉[1]

“我们正在探询有关科技的问题,以便展明我们与其本质的关系。现代科技的本质在所谓的集置(ge-stellen)[2]中展示自身。 但是,从相应的意义上来说,如果要回答就意味着要做出回应的话,仅仅指向这一点仍然无法回答有关科技从本质上到底要探求什么问题。”[3]──海德格,〈科技的探问〉[4]


关键词:科技、框限、预备资源、现象学、科技的使用史观


一、导言

  在《老科技的全球史》[5]当中,David Edgerton提出一套有别于过往撰写科技史所使用的史观,将“创新、发明”为中心的观点改变为“使用”。这样的史观不只打破了科技是线性进步的想像,同时科技的历史也不再是单点呈现在一时一地,而是全球各地同时都具有着科技。颠倒了原先一般认为科技与社会之间“创新与守旧”的对立,打破科技停留在某些阶级和族群的掌握之中的想像。最重要的是,“科技”与“科技物”是有所不同的。如果我们只思考物品的使用,便缺乏了关于世界、历史的整体性。科技,就其根本而言,其实是一种权力,是有秩序的控制某些物品,而非物品本身的使用。[6]

  海德格于1953年出版的”〈科技的探问〉(”Die Frage nach der Technik”)[7]一文中,便提出人与科技之间的关系作为一种问题,并且从根本上讨论,科技与人的关系就本质而言占据了什么样的地位。

  本文意图透过〈科技的探问〉之阐释说明“使用的史观”合理的理论基础,以及在海德格所描述的根本关系下,科技隐含了哪些危险,人与科技能如何相处以避免这些危险。

  但在进入海德格如何谈论科技之前,我们有必要先说明海德格对于人的存在的构想。明白他的理论基础架构之后,才有利于我们更明晰的进入〈科技的探问〉。


二、存在的问题

  在海德格知名的《存在与时间》一书中,海德格重新提出我们应当对存在进行探问。并且借由存在者与存在的区分,能够协助我们根本性的讨论何谓存在的意义。然否,我们一切义理上的讨论,都会流于奠基在理所当然的言谈上而已。[8]举例而言,一棵具体的树和使得我们将种种不同的树称为树的东西是不同的。具体的树是存在者,而使我们将不同的具体的树理解为树的东西,则是存在。我们虽然暂时无法在概念上明确的说明何谓存在的意义,但是正是因为我们对存在有所理解,才反应在存在者身上。为此,能够透过对存在的意义探询,来获得究竟是什么使得我们能够理所当然的使用这些意义。我们的理解,是存在向我们展现它自身一样,是由原先被掩蔽的东西所开展而来的。这个过程被称为“解蔽”(Entbergen)。由解蔽而来的,则是真理(aletheia)[9]。换句话说,我们对于存在的理解,其实就是对于存在的真理的片面掌握。由此海德格区分出了人在生活时的两种不同存在样态:本然与非本然。在日常情况下,我们面对存在是以一种并非是存在本身的方式进行理解,这种状态被称为非本然的。另一些状况下,我们则直面存在本身,这种状态被称为本然的。这两种状态在海德格对于死亡的分析中有明确的说明。

  死亡是具有双重性的。在群我(Das Man)[10]的日常谈论底下,会形成一种对死亡的害怕。人们不可能真心觉得自己可以避免死亡,但仍然说着或做着一些与已死之人不同的事情,以这样的方式来逃避死亡。比如,一位朋友因为肝病过世后,剩下来的人纷纷提醒对方,要早点睡觉,少喝酒,仿佛死亡与这些因素有着直接的关联。透过避免这些事情,就能避免“以肝病死去”的这个事件。日常的群我,形成一种公共观点,将死亡作为一种不断发生的“事件”,也借此将我们对死亡的焦虑不安(非对象性)转变为对死亡的害怕(对象性)。当提到“有人死了”,这里的有人,其实并不指涉任何一个人,死亡就此被平淡化为一个事件,实际上不属于任何人。我们借由谈论一个已死之人,将自身遁入到群我之中,与自身的死亡抽离开来。海德格说:

“逝去者与死人的差别,已经被那些‘留存于后’(remained behind)的人抛得远远的了,并且在葬礼仪式、拘禁、和坟墓崇拜中,作为一个‘操心’的对象。这是因为逝去者在他的存在中,仍然有着比一个能被他人所‘操心’的用具(环境的手许物)‘更多’的部分。”[11]

  在葬礼上,还留存着的人们不单单是借由已死之人去谈论一个死亡事件,同时,逝去者与已死之人这两者的暧昧性也在谈论中交杂着。逝去者原先所具有的可能性,被留存于后的人们所承接。原先要由逝去者所完成的工作,被交付到了他人手上。原先预定的计划,对还留存着的人们以另一种可能性展示开来。换言之,逝去者与死人最大的差别,是逝去者有着改变其他此在与世界关联的能力,而已死之人不过就是一个能被操心的用具而已。在日常的言谈中,并非单一的只是在谈论一个死亡事件,而是透过一个既成的死亡事件,同时关联著自身的死亡。

  海德格是如此说明本然的死亡:“是最本然的能在,是无所关连、无法被替代的存在的可能性”[12]这种死亡是此在的死亡,是使得此在成为“不再此在”的一种可能性。他人的死亡同样是一种存在的可能性的消灭,可是不是全面性的。当他人成为逝去者,就意味着我们无法再与之有任何关联了。他曾经对我敞开的世界也终结了。“不再可能”这样的性质在他人的死亡之中被我所洞见,并关连到我自身的死亡。此在的死亡是,使得一切的可能性不再可能的可能性。

  本然的死亡与非本然的死亡在日常的谈论中具有不去区分的暧昧性,总是伴随着双重的意义在运作著。并非只以本然的方式看待死亡才是正确的,本然与非本然并没有绝对上的道德区分。如果本然总是比非本然具有优先性的话,那么当我们因为一个死亡事件而提醒身旁的好友要照顾身体,那份心意也变得是令对方脱离能够直面自身的死亡的罪行了。之所以不会成为罪行,是因为这样的谈论总是关联着他者的死亡,而在他者的死亡之中,包含着我的死亡。我在直面著自身的死亡的同时,也察觉了我的死亡作为可能性,也会消灭他人的一部分的可能性。相反过来也是。世界揭示它自身的方式会随着死亡而有所改变。有一部分的世界已经注定是永久的黑暗,永远无法发展,无法开显。这样的黑暗就是由死亡所带来的。

  海德格没有在道德上对本然与非本然的存在样态进行比较,倒不如说,他的立场更贴近能够以这两种方式对于存在进行理解会优于(或者说,更贴近人的真实生存情况)只能使用其中一种。


  同样的思考方法也在〈科技的探问〉一文中被使用,科技则在此文中被理解为一种特别的解蔽方式。而科技的危机则在于,可能使得人们再也无法以其他的可能性理解存在,如同科技集置自然一般,人也作为被科技集置的一员,不论是在实践层面、理解层面,或者存在的层面。


三、科技的探问

(A)科技作为一种解蔽:银盘的例子

  如上所述,我们应该已经能够明确区分科技与科技物的差异,以及科技并非独立的某种技术或者物品,而是包含着如何被使用,出于什么目的而被使用等等的条件的整体性存在。科技就其本质而言,便是我们理解世界的一种方法,或者以海德格的术语来说,是一种“解蔽”的方式。

  海德格以制作银盘为例,说明“一切生产制作的可能性都根基于解蔽”[13]

  制作银盘会需要银、盘子的形状、银盘使用的目的,以及制作银盘的人。这四者便分别对应到古希腊的四因说:质料因、形式因、目的因、动力因。这四者是用以说明一项事物的因果性,也是一物以特定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理由。“所谓的制作(poesis),就是将不在场之物过度成为在场之物。”[14]

  科技虽然并非是制作银盘,但同样具有制作的性质,并且,海德格再次从字源上说明,Techne不仅仅是工匠的技艺,同时也是艺术领域的创作。

  然而,现代科技与科技还是有所不同的,虽然同属于解蔽,可是现代科技却是以一种强求[15]的方式去解蔽自然。


(B)强求的解蔽:风车与水力发电厂的差异

  传统的风车确实借用了风力转化成供人使用的能源,但这样的转化并未将“风”安排在体系里头一种可以具体规划的能源当中。水力发电厂则不同,已经预先将河流本身视为能源的替代名词了。同样一条河流,在水力发电厂的科技之下,是预备的电力;在观光业者的活动安排之下,是可以获取金钱的对象。这种解蔽的方式,如同将物品整齐规划,摆放在架子上一般。我们强求自然转换成能源,并将转换过后的东西储藏、分配、并再次转换。

  现代科技的这种解蔽方式,要求源先尚未被转化的事物,以特定的方式出场,海德格将此称为预备资源(Bestand)[16]。这与单纯的摆放不同,我们并不再以这个事物作为对象,而是别的什么来看待它。意义被剥落了,而一切都被归属进现代体系中,有秩序、可量化的系统之中。

  不仅仅是事物,在现代科技这种强求之下,人也成为预备资源。即便是同样做着与过往工作相同的林业人员,在现代科技之下,其实也已经蕴含在纤维的置订之中。纤维又为纸张所强求,纸张又为报纸、杂志所强求。[17]

  对于某物强求,将其作为预备资源,以特定方式进行解蔽,海德格称其为集置(Gestell)[18]


(C)现代科学与现代科技的关系

  在历史学上(客观时间先后上),现代科学是先于现代科技,并且可以说现代科技就是现代科学的一种实际运用。然而,如果细究其本质的话,会发现在历史上,其实海德格所描述的现代科技,在历史上是蕴含在现代科学之中的。

  现代科学的本质无非是将自然作为一种可观测的理论对象,并对其进行精密的量化研究。这套方法与我们上述所说的水力发电厂也是同样的情况。在特定的架构底下,以特定的方式将其进行转化,并产出特定的内容。一切都是置订好的一般。然而,那种一般性的历史学理解,却使得我们在现代物理学、电子学不断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同时,深深遗忘了他们背后科技的本质。


(D)科技的危险

  在以科技作为解蔽的方法下,有着以科技作为唯一解蔽的可能性。如是如此,连同上帝都能被理解成单单的一个原因,被置订好的理论所局限。我们所呈现出来的一切正确的东西之中,恰恰好存在的真理却被深深掩盖了。

  人借由这种方法,将周遭的事物染上“一切事物都是自己的制作品”的概念,从而得到一个结果,即是人再也无法真切的面对自身的存在,我们生存的一切可能性都在科技的架置之下。

  海德格对此提出的解方是,我们正应当探入这个危险之中,谨守我们的探问。在探问的越是明朗,得救的解答也越发明亮。这样的说法估计让人很疑惑,但倒不如说晚期的海德格很喜欢这种诗意的描述。海德格所要求我们的,其实是一种重新面对自身的生活的要求。人既然已经无法脱离科技,但我们仍然可以明晰的知道科技对我们的处置,并且在明白这件事情的情况下,反过来思考自己并不单单是在科技之下的人。我们并未制作世间万物,我们也不可能仅仅将存在以有限的方式所框限。在科技的架置下,固然有着指向性般的历史发展(海德格称此为命运),然而所谓的命运,也就只是一个大的趋势而已。


四、结语

  不过,具讽刺性的是,海德格的分析仍然停留在理论的层次。在1980年代以后,如STS等领域者,开始提出科技理论应该要注重经验的面向。包含社会、实际的科技应用与工作场域、科技使用的伦理等等。不同于1920-1980年代的传统科技哲学家主要针对人类想要掌握自然提出警告,经验转向之后的科技哲学更加要求对于具体情况的理解。 [19]

  回归到本次两个主要文本的交接点,我想我们已经足够清楚科技在存在上的地位为何,并且不论是“创新、发明”的史观,还是“使用”的史观其实都仍然奠基在海德格所描述的这种科技架构之上。海德格并不是单纯的提倡掌控自然有危险,相反的,他提出我们如果对于科技这种掩蔽自身的解蔽方式没有理解的话,最终会趋向于被科技所宰制。《老科技的全球史》恰好是奠基在人会受科技的安排这个前提上所撰写的。正是因为以特定的思维方式去接受科技,所以创新、发明与国族是有所连结的。正因为科技直接影响人类的生活习性,所以我们对于鸡猪牛羊的斩杀,从原先具体的血腥转变成账面上的数字,甚至,展示动物的尸体成为一种观光。这些对象都不再是原先的对象,而被安排在科技所揭示给我们的意义之下。

  也许最终我们仍然得思考,究竟是什么蒙蔽了我们,而揭露开被掩盖的事物时,我们又会看到什么存在。

参考资料:

  1. 本文发表于110年05月07号,为国立清华大学人文社会学院学士班所属“人社院学士班人文与前瞻科技跨域读书会补助计划”之“20世纪的科技变迁与国家行动读书会”所使用的内部文件,并非已完成之学术论文,请勿征引。
  2. Gestell是海德格用以说明科技本质的词汇,Ge-是“聚集”的字根,stell来自stellen这个动词,意思是“设定”。英文翻译成“Enframing”或者“Positionaility”。中文翻译成“框架”、“聚置”。是将存在放置于科技所设定的框架之中,使其作为特定的“预备资源”(Bestand/standing-reserve),而蒙蔽了其他的面向。
  3. Martin Heidegger, Translated and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Willian Lovit. (1977) "The Question Concerning Technology and Other Essays" New York & London: GARLAND PUBLISHING, INC. p.23.,此后缩写为QT。
  4. QT, p.3-35
  5. 大卫・艾杰顿(2016)。《老科技的全球史》。(李尚仁中译)。新北市:左岸文化出版;远足文化发行。
  6. 同上,请参见〈导论〉,p.35-49
  7. 英译本请参见注5。
  8. Heidegger, Martin,von Herrmann, Friedrich-Wilhelm(Hrsg.)(1977).Sein und Zeit.Frankfurt/M.:Vittorio Klostermann.此后缩写为SZ。
  9. 古希腊神话中代表真理的女神,也意味着无所遮蔽的意思。 a-是否定的字根,letheia则是遮蔽的意思。希腊人对于真理的表达,恰好是一种否定的方式。这也与海德格思想中日常的非本然与非日常的本然十分相关。惯常情况下,真理反而是被我们所掩蔽起来的。只有否定了这个掩蔽,真理才会在我们面前被揭开面纱。
  10. 无特定对象的公众。
  11. SZ, p.238
  12. SZ, p.255
  13. QT, p.12
  14. QT, p.10
  15. Herausforden,日常意义为挑战、挑衅。英文翻译为Challeging。
  16. 日常意义是摆放、库存等等。英译为standing-reserve。一般中译翻译为“持存”。但持存一词容易与其他用语混淆,因此我就其意义,将其翻译为“预备资源”。
  17. QT, p.18
  18. 请见注3.
  19. 请参阅Philip Brey,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after the Empirical Turn"(2010), Techné: Research in Philosophy and Technology 14 (1):36-48

哲学普及短文,致寒鸦

  哲学,这是由日本学者翻译philosophy 一词而来。取“哲人之学”为其意义。但从历史上来看,哲学指得其实就是西方,由古希腊为中心开始发展的一套思想体系。东方有没有哲学?这是个问题。但东方肯定有思想。只是这些思想并不一定符合西方哲学的架构。Philosophy 由philia 和Sophia 两个字词组成,意思是爱智慧,而philosopher ,哲学家,字面上的意义就是爱智者。可是这个学问与其他的学问有什么差异呢?

  在有记录以来,第一个成为哲学家的人叫做泰利斯,他提出了第一个哲学问题:“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有别于行星如何运作,动物如何分类,这些被称为自然哲学(naturphilosophy)的学问,关于事物本身是什么?这样的问题第一次被提出了。哲学由此开始发展,除了询问事物本身是什么的“形而上学”之外,还有着我们如何认识这些事物的“知识论/认识论”以及事物该如何运作,包含人该如何行为的“伦理学”。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伦理学ethics一词,最一开始来自ethos ,意思是马儿吃草的地方。翻译成现代化,就是风俗习惯。因此亚里士多德也说,伦理不是学问,而是协助我们寻找射箭的方向即便看不到箭靶,至少也不能朝着相反地方向射箭,这样才有机会射中。

  西方哲学在现代,主要以刚刚提及的三个大领域为主,分别是:1.讨论事物本质的“形而上学”,这也包含世界的基本架构。2.讨论事物如何被认识、人类的认识活动的“认识论”,以及3.讨论何谓善/恶的“伦理学/道德论”。这些理论构成了各个现代学科发展的基础。其他的学科可以直接借用已经发展出来的哲学理论作为预设来去进行后续研究。题外话,所谓的现代学科意指,以特定的研究方法对特定的研究对象进行研究的学问。因此数学不能处理心理学的问题,反之亦然。但心理学可能借助数学的工具,反之亦然。至于漫长的西洋哲学史,我就不多说了,那说下去是一个学期以上的课程。

  但可以快转到现代在提问的问题。笛卡尔是现代哲学的第一人,相当重要的哲学家。他同时也是理性主义思潮的第一人。他的主要贡献在于,他提出了一个疑问,什么东西能算是稳固的知识体系的基础?为此他采用了怀疑方法,常是检验一切东西,直到找到欲疑而不可疑的东西作为知识基础。那是我们的感官吗?可是做梦的时候一样有感官。所以感官无法成为基础。那是像数学几何这类的思维吗?可是有可能有恶魔会欺骗我们,导致我们觉得1+1=2,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证明这是真的。怀疑到最后,他发现,即便有强大的恶魔想欺骗我们,但至少我们也得在思考才能被欺骗。笛卡尔因此归结出,“思维活动”就是知识基础,但是他进行了一个跳跃,就是思维活动一定有思维主体,因此“我”就是那个知识的基础。

  可是这造成了接下来四百多年的哲学大问题。也就是,作为意识层面的“我”,和作为身体的“我”在笛卡尔的论证中,处于两个不同的阶段,而且彼此是不同种类的东西。那么我想要把手举起来,手就真的举起来了,这就成为很神奇的事情。在哲学史上,被称为笛卡儿的“心物二元论”。接下来的所有哲学家基本上都在讨论如何跨越这个问题。直到二十世纪,西方的胡塞尔提出要做出更彻底的还原,我们连主体也不要假设,只从意识活动(现象)开始研究。东方则有西田几多郎提出同样的进路。虽然两者后来发展的路线不太一样就是了。

  到我们现在。我们仍然可以讨论非常古早时期的哲学问题,也可以讨论新生的哲学问题。但重点在于,我们对于问题的讨论必须要具备问题意识。换句话说,为什么一个问题值得讨论?比如刚刚提到的,如果意识与物是不同的东西,为什么可以互相干涉呢?(想把手举起来,手就举起来了)。如果产生了这类的好奇时,恭喜,你很适合接触哲学。如果没有这类的烦恼的话,哲学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必要的东西。只有当我们对世界的预设产生怀疑与好奇的时候,哲学才会发挥作用。如果只是将世界理所当然的接受,那么哲学没有丝毫用处。

(下台一鞠躬)

一些公开过的小说

黑狗:这是关于如何与负面情绪相处,如何认可无论好坏都属于自身一部分的经历与感受的故事。


杂谈:逐渐习惯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部分,变得更加壮大。有种恐惧在内心蔓延,对于他人理所当然的常识,就该接受吗?


关于饮食

评价饮食之基础
1. 个人偏好(厌恶与喜爱):

通常在推荐、分享料理的时候,有一点是一定要注意且不可否定的,那就是“个人偏好”。比如不喜欢吃茄子,那无论如何茄子都必须被避开,不可能以“因为还没吃过好吃的茄子”为由,强迫对方去吃。简单一点说,把个人偏好当作是那个人对这个食材过敏就好了。食物这么多,没有必要刻意勉强他人去吃特定的食材。(啊,我们生存在多幸福的时代啊)如果对方愿意尝试,自然是另一回事,不过很有可能得到“今天的茄子也只是个普通的茄子”(并没有某改变对茄子的印象)的结果。

反向来说,个人偏好的喜爱也不能予以否定,甚且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评价。

饮食文化最根本的就是“直接感受”,这个炒饭好好吃,那个拉面我喜欢。这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后续开始建立起评价系统、有道理的讲述为什么一个东西好吃、甚至钻研到制程、调理法,都是为了更好的将自己的喜爱分享出去。

所谓的饮食,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们只能展示不一样的生活方式给他人,但绝对不能勉强他人如我们一样的活着。对一个人而言最好的生存方式,对另一个人而言可能就是地狱。

2.味觉记忆(历史文化的味道):

人对于饮食的接受度,很大程度上受到我们从小到大吃的东西的影响。个人的饮食偏好便奠基在历史文化之上。举例来说,一部分台湾人对纳豆的味道无法接受,一部分的日本人对臭豆腐无法接受。同样都是发酵制品,但因为不在自己的味觉记忆之中归属于食物的风味,于是便在个人偏好上被排除了。当然,能够接受的人,往往是基于自身的开放性和味觉的数据库够大,所以接受度就更高了。

再举个简单的例子,这就如同台南人吃到不甜的酱油,会受到冲击是一样的。冲击之后,接受与否则是另外一回事了。最主要我想说的还是,大家吃过的东西累积起来,造成每个人对分别的料理的偏好有所差异。这无关乎好坏。

3. 正统:

有些人会追求食物的正统性。但其实正统并不总是与“好吃”绑在一起。追求正统更大程度上,是为了理解这个料理的历史。但饮食本来就是不断的被“改良”同时又包含着“怀旧”的事物。如果真的追寻饮食的传统的话,我们可能只能找找史前好朋友,学习一下如何把肉烤焦。

这方面有更多专业的资料,可以看看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对于饮食的考究。

4. 数据库:

当我们吃得够多,并且有专注在感受上,而不单单是服从个人偏好或者社群中的声浪时,我们就会建立一个比较明确的饮食数据库。举例来说,品酒师可以判别出酒中的各种风味,咖啡师能够判别出咖啡豆的处理法等等,这些都是建立在有足够的数据库和背景知识,才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入门者其实也都感受(sense)到这些不同的风味,只是无法指认(recognize),并不在知觉(perception)之中。

数据库是透过数量来达到知觉的质量,因此一个人确实可以夸耀自己在某个领域尝试过多少品项。不过除了数量之外,过程也相当重要,如果只是累积了数量却没有足够的感知的话,那么知觉仍然是空虚的,没有办法做出恰当的描述。

5. 评论的权威:

但是难道一个数据库够充实、知觉质量够好的人,就是权威吗?并不是的。

我们仍然要记得,至始而终都是为了分享一种“生活方式”,酒款、咖啡的描述只是为了沟通,而不是为了展示个人能力。甚且只能辅助还未学习这套沟通方式的人,一同进入某一套“评价系统”之中,使用相似的语汇来进行沟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在还未真正尝试之前,就找寻到合适于自己的作品。真正的生活是远大于评价系统的。

6. 品评:

不过,我们仍然能够品评一道料理的好与坏。不是根据个人偏好,也不是根据风味描述的精准度,而是从一道料理如何被产出来评价。这点仰赖的是大量的知识:包含料理的历史文化、调理法、对原料的认识度、制程、足够的味觉数据库以及对于这个产业的整体认识。

品评绝对不是“这不好吃”(个人偏好),也不只是“汤头浓郁,带有花蛤和浓厚豚骨风味”(描述性的评价)。真正的品评甚至必须考量到客群、环境、服务、定价、料理本身,一个整体性的美食评论才能够真正的出现。品评是,即便自己在偏好上不喜欢,也仍然能够说出优点与缺点的评价方式。固然这仍然不如生活那般广阔,仍然是从属于某套价值体系,但至少,先把游戏规则说清楚,自己的评价原则是什么,这样一来,所有人也都可以挑选与自己偏好相近的价值体系,一同分享著希望传达给他人的事物了。

关于酒的描述与品味
在推广酒类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个隐忧,会不会在推广的时候被误认为其实面对酒是需要有“品味”的呢?品味这东西大概就跟正宗一样吧,并不是必要的东西。

真正必要的东西是“感受”,或者更广一点来说:“整体的体验”。如果剥除了体验,剩下的也就只会是一些资讯的堆叠。刚开始接触任何东西时,如果面对的是高资讯量的门槛的话,不论是任何事都会备感压力,只剩下智性还在运作,知觉却消散在这个理论的世界之中。因此,最重要的仍然是那个吸引自己最原初的动机。

大学时期的我,最多也就喝喝台啤,连调酒也没有见识过,顶多听过“长岛冰茶”多烈、多可怕。有次与要好的朋友一起在台北喝精酿啤酒,喝了两升的啤酒之后,受邀到他的家中品尝他珍藏的酒款。一入门就是金门高粱的三节配酒,接着就是六、七款英格兰、苏格兰威士忌的洗礼。纯饮完之后,加冰再品尝一次。第一次体验到,原来喝酒可以是五感完全开放的一件事情。有些酒入口之后,全身像是被木质调暖感所包覆,如同自身处在木桶之中一样。有些则在眼前呈现光晕流转的琥珀宝石模样。这与当时我自己在进行的研究(关于联觉以及日常感官的互用)十分相关,等于是让我在体验上直接感受到什么是透过视觉呈现味觉,透过本体感觉呈现嗅觉等等的有趣经验。当然,这样的饮酒量真的是太超过了……直到两天后,我的呼吸都还有着木桶香气。

借由这个契机,我开始去调酒吧消费。

很幸运的是,才去了前几次,就得到资深前辈的经验分享。对于酒吧来说,酒的味道顶多占60%,换言之,只要风味上不要难喝、能够符合消费者对于风味的喜好就行。剩下的是环境、服务,以及面前的这杯酒尝试传达的东西。相较于我当时日常的思维方式,这是全然不同的观点。也因为接触了调酒,去看了《王牌酒保》这套漫画。迄今我个人的服务观念,有许多都仍然是从这套漫画中学习而来的。

在某次打算前去常去的调酒吧时,却发现自己忘了当天是唯一一天的公休日。想起在吧台与熟客闲聊时有提到,附近有一些新开的酒吧,便又转向踏入另一扇门。字面上的意义和隐喻上的意义都有。我后来所走入的酒吧是一间清酒吧。本来就十分喜爱日本文化的我,第一次喝到日本酒的口感和风味实在是令人很惊艳。有些人说:“烈酒用以暖身,日本酒用以暖心。”虽然不论哪种酒款,我想都包含了暖心的面向,但于我个人的体验,确实深深被日本酒柔和的口感与细致的风味所吸引,后来也就踏入这个行业之中。

回头来说最一开始的话题,如果对于酒款,必须要能够细致描述香气、能够说出背后的历史故事,才算懂喝酒的话,压力实在太大了。最一开始对于酒的描述,可能只是:“坐在海边望着星空”、“第一次约会时羞涩的感觉”等等的抽象表达,甚至这些表达对我来说更接近真正的表达。至于后来的:“带有韦特糖、柑橘果干香气,入口滑顺,酒感轻盈,尾韵绵长”等等的描述,反而是为了方便沟通所建立的人工系统。这套人造的描述系统是为了帮助我们在同一个用语环境底下进行沟通,而不是一种位阶的呈现。

酒在最一开始就与人的生活不可分离,不论是祭祀用,又或者是透过发酵确保饮用的是干净的水分来源。直至此刻,各类酒款的工艺技术可说是登峰造极,我们必须将其视为人类始终在追求一种更好的生活,是整体水平的提升,而不是透过贬低某些族群来凸显自己有多么美好。

畅饮店也好、居家调酒也好、专业职人调酒吧、专业单杯店都好,没有哪个优于另一个,唯一有差异的,仅仅在于何者能够满足一个人的心。

祝大家都心有所属


一些食谱

为了@Oichigo 提供的咖喱做法
材料:

洋葱 适量

胡萝卜 适量

马铃薯 适量

任何喜欢的菇类 适量

任何喜欢的肉类 适量

咖喱粉(如果有闲情逸致,可以自己调配各种香料粉) 适量

咖喱块 适量


鸡骨架 适量

青葱 适量

姜片 适量

柴鱼片 适量


酱油 少许


做法:


高汤制作(可不做,以饮用水代替):

在锅中投入鸡骨与姜片,冷水下锅,进行焯水。水滚后一分钟将锅内鸡骨倒出,以冷水冲洗。

鸡骨重新冷水下锅,使用可饮用水并投入青葱,比例为鸡骨重量:水量=1:3。水滚后转至中小火。煮至水量降低到原先的1/2。

将高汤过滤出来,重新开火煮滚。水滚后,投入水量的1/100重量的柴鱼片,并立即关火。等柴鱼片全数沉入锅底即可过滤备用。


咖喱本体制作:

将洋葱切成细丝备用。

胡萝卜与马铃薯滚刀切块备用。

肉切块备用。如果是肉片则切成自己喜欢的大小,或者不切。

菇类去除根部后,拨成一根一根备用。


选用一平底锅,冷油冷锅,倒入洋葱丝,以中小火慢慢炒制,直到洋葱焦糖化。焦糖化的洋葱放在一旁备用。(焦糖化洋葱可不做)

锅子不必洗,加入少许油,油热后下入肉块,并煎至表面金黄(不要太快翻面),投入菇类一起拌炒。

投入焦糖化的洋葱,撒入咖喱粉一起拌炒。(咖喱粉可不加)

加入一部分高汤,并将平底锅内的材料投入汤锅中。

此时加入胡萝卜与马铃薯,并加入剩余的高汤。

开火煮滚后,投入咖喱块搅拌均匀,并小火炖煮45分钟以上。


完成后,试味道,以酱油调整咸淡(酱油不应该需要太多,一小匙就足够了。酱油可不加)


备注:不用高汤、咖喱粉、不炒制焦糖化洋葱、不加酱油,这样的作法会完全取决于你购买的咖喱块。前者全部都按照食谱制作的话,会获得十分鲜美的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