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鯁

出自DOLL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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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來是在無頭騎士最後一部剛完結的時候。算是晚輩,請各位多多指教。

不是很會說話的人,容易冷場,但是也請放鬆。 閒人一個,周末會更長時間的混跡其中:)

我明白有些東西看似熱鬧實則荒蕪,但我確實是喜愛着並且想用力去守護的。這大概是我的真諦。

也罷。

鯁的樂園

因為偶爾會私下隨便寫點東西,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發表,這裏正好適合,好耶,多謝大家的提議!那麼我之前的一些想法就可以有容身之所了

No.1 遺憾


九月是我認識小芳的第一個月,我每天在學校的食堂里看見她。穿素色的襯衫短袖,白色褲子的腰緊緊束着,像蓬蓬待開的花,她的臉是花蕊,烏黑的眼睛,坐在門口靠窗的位置。我跟她交錯着做每天第一個來吃早飯的人。 我知道她跟我住一幢宿舍樓,午休的時候會看到她在一樓的大廳里照鏡子。我知道她跟我一樣喜歡游泳,更衣室里她被緊繃的泳衣縛得像幼童。我知道她跟我喜歡一樣牌子的衣服,有天我倆穿着一樣的湖藍色短裙,背對着斜坐在圖書館的椅子上,鵝肝色的桌子顯出我的臉,和她的背影。
我不認識她。


我知道榮生是在學校的廣播裏,那天我剛下自習回來,聽到有人念莎士比亞,那個聲音有點沙啞,我感覺她抽很多煙。主持人比賽那天我特意去看了,我感覺那個聲音應該在。然後人流都要散了,也沒有聽到,直覺還是蠻容易出錯的。 那她應該是不喜歡站在人群中間,我忘了剛剛出錯的直覺。 今天去圖書館,坐在我後面的女生跟我穿一樣的衣服,有點尷尬,她的身上有煙味。我沒有回頭看,她徑直從我後面離開了,她的包還在,是那種看起來很結實的雙肩包,裏面裝了很多書的樣子,桌面上有一本書,是萊辛的《拉奧孔》。
「如果人們看到主角憑偉大的心靈來忍受他的苦難,這種偉大的心靈固然會引起我們默默的羨慕,但是羨慕只是一種冷淡的情感,其中所包含的被動式的驚奇會把每一種其他較為熱烈的情緒和比較明確的意象都排斥掉。」
我又在廣播裏聽到這個聲音。


小芳似乎是一個對自我要求很嚴格的人,我時常會在教學樓之間的路上碰到她。手上總是帶着一個筆記本,眼睛默默看着地上,邊走路邊若有所思,思考一會兒就接着拿起本子看一眼。當她飄忽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時候,路邊的池塘有一隻白鷺剛好飛過。
我不想認識她,但我喜歡看她。


我最近注意到有個女生跟我一樣喜歡踩着食堂開門的點去吃早飯,她背着那天我在圖書館裏見到的背包,短髮,燙了,蜷曲着別在耳後,一點點夠着肩膀,感覺那背後不應該背着包,而是一把結他什麼的,但是臉又很素。 有天晚上我自習到很晚,回宿舍的時候無意中抬頭看天空,六樓的陽台有人在抽煙,煙頭的光太微弱,明明滅滅,看不清她的表情。如果我有她的電話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給她打電話,讓她再為我抽一支煙。天空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有飛機飛過,亮着閃爍的光,和星星一樣,我感覺她的姿態是在仰頭。


冬天了,小芳游泳的頻率變少了,可能泳池的確太冷,我一個人躺在投入過多明礬而發綠的水面上,穿着和小芳一樣的泳衣。太愚蠢了我感覺。


我今天又在廣播裏聽到了這個聲音,在為學校的社團念宣傳語,大概是一群人要在廣場上彈結他唱歌。我感覺她會去,忘了我一再否定的直覺吧,我可能就是要在久違的學習中透透氣。 但是游泳課馬上就要考試了。我的游泳一直很差,老師說我再不私下勤加練習,考試就要給我低分。但其實我都有在練,只是我常常很害怕,在泳池裏過於狼狽的姿勢而被人嘲笑。不過念及考試,又到了冬天,連日來得懶惰總要有還的時候。 我去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看到那個女生了,她掛着濕漉漉的頭髮出來,迎面和我撞上,她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總歸她退了一步,讓我先進,然後她離開了。


今天是我錄最後一期廣播的日子,下個學期我要辭掉這些工作,搬去學校外面,專心考研。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小芳。 你問我怎麼知道她叫小芳的,我自己給她取的哈哈,有點土是不是,但是我很喜歡。不過我覺得一切應該也會到此為止,會有人叫對她的名字的。 我正在籌備下周的社團演出,當然還有搬家事宜。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去看表演,但是我心裏覺得應該會,所以我在認真選曲。我感覺我非常疲憊。


導師今天跟我說,院裏保研的名額只有3個,而我在危險的第四名,我感覺非常的不好。我要更加努力才行,這是最後一個學期了。 我最近都是一個人在食堂吃早飯,榮生沒有來。 你問我怎麼知道她就是榮生,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猜。


演出那天,我唱了陳珊妮的一首歌,叫《乘噴射機離去》。


總會遇見這麼一個人的有一天
隔鄰的桌子 陰暗的小酒館
陌生的語言當中
筆直的對角線 分別屬於
完全相反的象限


那天我在圖書館自習,聽到廣場上響起結他的聲音,然後有沙啞的聲音唱:

應該是無意的,但也不妨
一些了解 一些能量不滅
遇見這一個人
會的
總有一天
可能
非常可能
善意的掠過 無法
多做什麼